这本小说绝对能让你从头嗨到尾!没错,就是它,直接让我日夜颠倒、茶饭不思。故事主人公在一次机缘巧合中卷入了无尽的都市风云,各种反转情节真的是多到让我目瞪口呆!作者的笔触简直魔法般,每一个细节都扣人心弦,让我仿佛身临其境。真的太上头了,不看这本书,你会后悔终生啊!来集合一下,一起交流讨论吧,我可是等着和大家一起激情碰撞呢!相信我,看完你一定会跟我一样迷上它的~
《我是演技派》 作者:陈奔驰
第一章贺新
贺新睡觉很警醒,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能醒来。
这几天京城的风很大,可能又是院子里有什么东西被吹落下来。他抬眼看看窗外,天色已经发白了,闭上眼睛又眯了两三分钟,这才从被窝里钻出来。
进入三月份,天气一天一天开始转暖,稍稍犹豫了一两秒,他还是决定扯掉牛仔裤里的秋裤,穿上有些凉飕飕,却感觉轻快了不少,套上一件光板无毛早已失去弹性的毛衣。
打开房门,清冷的空气一下子涌进来,带走屋子里温暖浑浊的气息的同时,让他一个激灵,精神顿时一震。
端着脸盆毛巾和牙膏牙刷走出门,院子里还静悄悄的。贺新今天起的比较早,看天色估摸着顶多也就六点多钟。
这里是位于京城西边城乡结合部的一个大杂院,离中关村不远,院里的租户大都是在这一片混饭辙,包括贺新也是,他工作的快递公司就开在中关村电脑市场的斜对面。
蹲在公用的水龙头下,洗漱一番,从屋里拿出热水瓶,倒掉残存的隔夜水,重新接了一瓶水,回屋插上热得快,不消五分钟水就开了。
桌上搁着的搪瓷碗里还有半碗剩饭,用开水泡一泡,撕开一包榨菜往碗里搁了一半,拌一拌,一阵胡噜,早饭就这么打发了。
洗碗的时候,院里已经有人起床了,一个个睡眼朦胧的样子,都懒得开口,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贺新是过年前才搬到这里的,平时虽然话不多,但出出进进,有谁需要出了力气搭把手的,他都乐意帮忙,加之他干的快递业务跟其他租户的工作没啥冲突,所以人缘还算不错。
此时天色早已大亮,太阳虽然还没有升起来,但瞧着天空,估计今天可能是个大晴天,贺新一边收拾自己的小窝,心里一边琢磨着中午要是能挤出点空来,得回来把被子晒一晒。
重生到这个年代已经快小半年,这段时间足以让他逐渐适应这个年代,这个他所占据的身体,以及这座城市。
前世他生活在东部沿海的一个小县城,跟大多数人一样,按部就班的结婚、生子,生活平淡,碌碌无为,直到有一天……
他知道自己死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居然身处在1999年京城工地的一间肮脏凌乱的工棚里,而他却变成了一个叫贺新的小伙。
那天他想了很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两种记忆融合后,他发现这孩子的命运很悲催。父母双亡,初中毕业,十六岁就一个人从东北小城跑到京城来闯世界。混了两年,如今依旧只是建筑工地上的一个小工。
初到那会,他还颇为不适应,一来工地的活实在太累,前世虽然活的苦逼,但好歹也算是城里人,从未干过这样的重活。
好在占据的这个身体素质着实不错,一米八的个头,虽然看着有些瘦,但身上的肌肉够硬,力气也大,那些脏活累活勉强还能应付。
二来住的环境太差了,简陋的工棚里挤了几十号人,肮脏的床单被子,各种味道,让他这个颇爱干净的人实在无法忍受。
无奈,小伙干了一年的工钱还被拖欠着,这一时半会还走不了,他只得硬着头皮,静待时机。
原本想着等干到年终把工钱结了,只是前世电视新闻中各种拖欠民工工资的例子实在太多,尤其是在建筑领域中。
几个月的时间足够他偷偷地在民工中搞串联,趁着年底工期紧张,且又是用工荒,联合大伙一起向老板发难。
几个回合下来,老板不得不结清了大部分的工资。钱一拿到手,贺新立马卷铺盖就颠了,虽说还有两个月的工资仍然押在老板手里,说是等春节前把活干完再一起结,但他在这种鬼地方实在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打工三年,尽管工资不高,但省吃俭用也攒了万把块钱。这孩子原来的梦想是等攒够了钱去盛海发展,因为那里是他父亲的故乡,一个为了爱情留在东北小城的盛海知青,这大概是一种潜意识里的故乡情结吧。
而此时对于贺新来说,一切都变无所谓了。
回不去了,曾经的家乡没了他前世任何的痕迹。京城和盛海都是大城市,已经熟悉的京城似乎更适合他留下来。
在京城三年,他都没舍得买过衣服,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尤其有两件毛衣,毛差不多都掉光了,而且还失去了弹性,他却没舍得扔,因为这是死去的母亲当年一针一线织的,权当留个念想。
一般过了元旦,春节没到这段时间,都属于用工荒的时候,工作很好找。类似工地小工这种收入不高的重体力他是坚决不干了,存折里万把块钱是他留在这座城市的最大底气。
找工作时,当他看到的快递公司招聘信息的时候,不免吓了一跳。这年头淘宝、京东这种东西不知道在哪儿呢,怎么会有快递公司的存在?
等问清楚才明白这是一家主营同城快递的公司,大致就是把文件、物品从城市的一个地方送到另一个地方,送一趟十块钱,快递员和公司对半分。
这种没啥技术含量,且工作时间自由,还可以在城市里到处流窜的工作简直太适合此时的贺新。
正式入职,又在离公司不远的城乡结合部的大杂院里花三百块钱一个月租了间平房,至此他才算在京城正式安顿下来。
而两个月的时间,足够贺新在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跑了个遍。
他现在的坐骑是一辆看似破旧的永久51型重磅自行车,对于这种产自盛海的名牌自行车对贺新来说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因为前世他就有这么一辆,每次小店进货时,装个一两百斤的货物小菜一碟。
这辆自行车也同样如此,看似破旧,擦去钢圈上的灰尘,依旧能发现钢圈锃亮,辐条和书包架都很结实,这是他在旧车市场找了好久才觅到,只需换一下车坐垫和刹车皮,给链条上点油,校正一下龙头,安上一个不锈钢双铃,铃声清脆,骑着感觉相当不错。
车后的书包架上挂着两个小筐,小筐的框架是用从工地上捡来的细钢筋条焊的,又根据书包架的尺寸旁边焊了两个挂钩,然后用塑料封箱带编织起来,一边一个挂在书包架上,能装货,路上又不会被交警拦,很完美。
“哎,小贺,那啥,你那房租下月该到期了,别忘了,啊!”
贺新推着自行车正准备出门时,就听到房东老张的声音。
每当大清早,院里一片忙碌的时候,老张时常披着大棉袄,面带倨傲,眼神中飞充满优越感地到处审视。
没办法,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京城户口,哪怕俩口子早都已下岗,就是仗着院子里顺着围墙盖着的这七八间出租房,足以能让他们家的日子过的很不错,顺带还能供着一个上自费大学的儿子。听说这段日子,房东俩口子还正琢磨着给即将大学毕业的儿子买个新房。
“哟,这不还有大半个月嘛,张叔,您这就催上了?”贺新回头笑眯眯道。
“我这不提前给你打个招呼,到时候别忘了,可千万别不方便。”老张一脸假笑道。
“放心吧,忘不了!”
贺新朝老张摆摆手,推车出门。
其实他多少明白点房东老张的心思,当初租这房的时候,恰逢过年前很多人要回家过年退租的时候,每月三百块的房租绝对不贵,谈好租一年。而现在刚刚过完年还不到一个月,正是出租房供不应求的时候,恐怕现在老张巴不得他退租,好再租个好价钱。
这年头快递业务大都是单位,个人的很少。上门取件填个单子,送到后对方签个回执,到了月底凭回执结算。
贺新供职的快递公司虽然规模不大,但很正规,快递员相对都比较固定。当初入职的时候,身份证、暂住证都要一应齐全的进行备案,尤其是暂住证,毕竟是京畿重地,这方面查的很严。
而且这也是为了防止快件丢失,或者遇上有些价值比较高的快件,万一卷东西跑了,找不到人怎么办。
过年前有不少离职的,春节过后上来公司又招了几批新人,入职两个月的贺新如今也算是老员工了。
今天运气不错,不到一个上午的时间就有四五个单子,其中有个单子是个散件,一个装着一摞电脑打印的稿纸的大信封,送到北太平庄新影厂对面一个招待所302号房间,签收人是一个被称为“王导”的导演。
像这种快递费由送件人直接付了,又没有通过公司的散件,对于快递员来说是最受欢迎的,因为这意味着不用跟公司分成,快递费能直接揣自己兜里。
当得知签收人是个导演的时候,贺新还真挺新奇的,毕竟两辈子他还未见识过这种活的生物。
新影厂对面只有一家招待所,门脸不大,贺新到的时候,门口正围着一群人。
“哎哎哎,别挤啊,排队!”
“不是,我是送……”
贺新的话还未说完,就见旁边窜出一个长毛来,拉住他的外套,正色训斥道:“说你呢,里面正拍着,别捣乱!”
“啊?……”
他探头往里面一看,面积不大的店堂中央架着一台摄影机,摄影师操作着机器,旁边站着一个拿着台本的年轻姑娘。里面靠着服务台旁边的长条沙发上坐着两个男的,前面的茶几上堆放着几台机器,两人似乎正认真地看着机器上的画面。
而此时一个头发凌乱,一副民工打扮的哥们正对着摄影机的镜头煞有其事地说着什么。
哦,这正拍戏呢,进门得打扰人家工作。
“别抢,一个一个来。”
长毛瞪着眼,拿着手里文件夹点点他,然后转身进门。
门口排队的那些人一看长毛过来,纷纷点头哈腰给让开一条道,就见这货避开镜头溜着墙根绕到摄影机的后面,面对坐在长条沙发上的两人,这货立马一改倨傲之色,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凑到两人的旁边。
平头戴眼镜的那位注意力都在机器屏幕上,没有理会他,一旁的胖子倒是朝他微微点了下头,算是打了下招呼。
很显然里面的这群人是以平头眼镜为主,只见他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目无表情地喊了声:“停,换下一个吧。”
那个被打断的哥们一脸失望,悻悻地走到一边,紧接着就见排在前头的一个哥们一脸局促地走过去。
贺新看着挺好奇的,有点像传说中的试镜。站在摄影机后面那个题板的姑娘还帮忙对着词,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
“叫什么名字?”
“干什么的?”
来的那些人口音五花八门,有时候听不清还得重复问上好几遍。
而这些试镜的,一看就不是什么专业演员,基本上都是打工的,有的在建筑工地干,有的是保安,还有一个特比逗,居然自称是主持人,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主持的。
“下一个!哎,说你呢,别发愣了!”
“我?”
贺新哑然,他看的津津有味,不知不觉中居然就剩下他最后一个了。
“别废话了,赶紧的。”长毛站起来一脸不耐烦地催促道。
“哎!”
本来就看着好玩,见此情形试试就试试呗。
第二章试镜
刚才看热闹的时候挺开心的,但真要站到镜头前,不自觉的有些紧张。他下意识地拉了拉松松垮垮的外套,又整整斜挎的背包,尽量让快速跳动的心脏平复下来。
那姑娘没给他太多的准备时间,就直接问道:“叫什么名字?”
“贺新!”
“多大了?”
“二十。”
“老家哪儿的呀?”
“东北!”
“干什么的?”
“送快递的!”
咦!贺新话音刚落,就见所有人都一愣。
“停!”
平头眼镜皱着眉头把目光投向一旁的长毛。
“对不起,导演。”
长毛赶紧道歉,回过头来则满是恼怒之色,冲着贺新喊道:“你怎么回事?谁让你说送快递的?”
贺新也愣了,连忙道:“我就是送快递的呀!”
说着从包里拿出大信封,解释道:“就是这个,302房间,王导收。”
“嗨,还真是送快递的。”
平头眼镜不禁哑然失笑,朝贺新招招手,道:“拿过来,是我的。”
贺新估摸着这位就是,忙跑过去,笑道:“原来您就是王导。”
旁边的长毛却盯着他,依旧不忿道:“你一送快递的,捣什么乱呀!”
“我想说来着,可您硬让我排队!我就是看着好玩,想试试,哦,对不住啊!”
贺新一边笑着解释道歉,一边把大信封递给王导,又拿出单子道:“是一位唐先生委托送过来的,您请签个字。”
“我们这是拍戏!你瞎凑什么热闹……”
“好了,好了。”
王导制止了长毛的不依不饶,打开信封拿出稿纸看了一眼,顺手递给旁边的胖子,“是大年的新本子,你先看看。”
签收的时候,抬头看了贺新一眼,随口问道:“你喜欢演戏?”
“谈不上喜欢,就是从来没见过,好奇!”贺新笑呵呵道。
这位王导虽说对长毛严厉,但至少对他还是挺和善的。
“哦!”
王导麻利地在单子上签了字,递给贺新的同时,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
小伙岁数不大,看样子顶多二十出头,个子挺高,黝黑的肤色,松松垮垮的毛衣,蹭着污渍的牛仔裤,破破烂烂的运动鞋。咋一看,跟刚才那帮在街面上讨生活的人没啥两样。
长相普通了点,但那双眼睛却特别清亮平和,让人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越看越觉得对胃口,尤其小伙原本就是送快递的,脑中一闪,想到自己电影有个角色始终不能确定,这个小伙的感觉跟人物很对,或许可以试试……
“哎,你是哪家快递公司的?”
“速必达快递!就在五道口电脑市场对面。哦,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您要是有快递,可以呼我,我直接上门来取。”
贺新忙拿出自己的名片,单子收起来的同时朝上门瞥了一眼,原来王导的名字叫王晓帅,这名字似乎有点耳熟。
“好好好,那你们平时送快递就是骑自行车?”
王晓帅笑容可掬,居然有聊一会儿的意思。
“对,就是每天骑着自行车,满京城的乱窜。”
“很辛苦吧?”
“还成,习惯了也就那样。”
“那你们的自行车是公司配发的吗?”
“哪有那好事,都是自己的。”
“哦。”
王晓帅点点头,话锋一转,道:“我打个比方,如果你的自行车是公司配发的,而且还是那种时下流行的山地车,却被你不小心弄丢了,你会怎么办?”
“啊?”
贺新第一感觉莫名其妙,不过看对方问的认真,下意识道:“那肯定得找啊,这车丢了肯定得赔,弄不好一个月就白干了。”
一辆山地车现如今起码得六七百块,他可没奢望公司能承担,而且就算是公司配发,拿还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王晓帅顺着他的话,“车子找着了,人家不还给你怎么办?”
“偷车还有理了?抢呗!”贺新脱口而出。
他原本就不是胆小怕事的,加之在京城混了三年多,早就历练出来了。
“可人家也是花钱买的,而且你又打不过人家,怎么办?”
贺新的回答越来越对王晓帅的胃口,看着对方的目光越发的亮了。
“那……”
他想了想道:“那我就偷偷的跟着他,想办法把车偷回来了。”
回答的同时,他突然注意到剧组所有人,包括刚才坐在王晓帅旁边看稿子的那个胖子,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他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皮道:“当然实在不行就报警呗。”
“这样,你记一下,一会儿按照这上面的内容,站到镜头前面再说一遍。”王晓帅沉吟着,扒拉一张纸,快速地写了几行字递给贺新道。
“郭连贵,十七岁,初中毕业,老家河南,刚来京城,快递公司面试……”
贺新接过来,看着上面的内容嘴里小声地念叨着,心里却琢磨开了,难道自己被这位王导选中了?这大概就是所谓剧本中的人物吧?嘿,跟自己还是同行……
“记住了吧?”
“记住了。”
短短几条,看上两遍就能记住。
“好,就按你刚才的感觉来。”王晓帅也不看监视器了,索性就走到摄影机旁边。
那位姑娘再次开始搭戏:“你叫什么?”
“郭连贵!”
“哪儿人?”
“河南!”
……
第二次站在镜头前,虽然大伙都看着,但不知道为什么,贺新明显感觉自己松弛了很多,而且因为人物的老家是河南的,他刻意让自己的口音带了点河南味。
当然这也要感谢原主,打工三年,工地上的方言五花八门,说不来标准的河南话,带点河南味的普通话还是没问题的。
“好!不错!”
一遍下来,王晓帅满脸笑意。贺新的那口河南腔让他十分惊喜,这小伙明显有悟性啊!
“不过,你的表情不要太松弛,还是带点小紧张比较好,咱们再来一遍。”
“呃,好!”
贺新两辈子都不懂怎么演戏,他也不知道眼前这位兴冲冲的王导看上自己哪一点。想到之前王晓帅让自己按照之前的感觉来,琢磨着一个这个叫郭连贵的人物是个刚刚进城的孩子,在找工作面试的时间是应该带点怯怯的小紧张。
他心里暗自琢磨了一番,深吸一口气,开始了第二遍。
这次他回答的时候,眼神不自觉的带点游离和飘忽,喘气微微加大,语气中带着些许紧张。
“好好好!”
第二遍结束,王晓帅带头鼓掌叫好的,回头问盯着监视器看的胖子,笑道:“华童,怎么样,不错吧?”
“是有点意思,你看呢……”
那个被称为“华童”的胖子也点点头,同时又有点欲言又止。
王晓帅显然知道胖子的潜台词,笑容慢慢收敛,沉吟道:“嗯……这个再比较一下吧。”
贺新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他此时脑子是懵的。他不知道自己的试镜是否通过,但王晓帅的叫好让他看到了希望。
来到这个时代,他曾设想过好多今后的人生,大富大贵,拯救世界不是他的目标。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上辈子活了四十多年,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住上大房子,娶个漂亮老婆,儿女双全,养条狗,舒舒心心的过完这辈子,才不枉他重新到这个世上来走一遭。
演戏是他无数设定中从未有过的一环,但今天在镜头前试了两遍,感觉心头有种莫名的悸动,一股浓烈的表现欲似乎在心底涌动,随时会喷薄而出。
而理智又告诉他,演戏这个行当好像来钱挺快的。将来房价会涨,股票买茅台能赚,今后的幸福生活全靠现在的原始积累。
感性和理性交织在一起,让他看向王晓帅的目光变的炙热起来。
第三章不合算
“小贺,你的表现不错,不过我们还需要综合考虑,等定下后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尽管王晓帅亲自把他送出门,但没有得到确切的答复,还是让贺新心里空落落的,站在自行车边上发了一会儿呆。一转头,正好看到刚才排队试镜的那帮穷哥们还一个个蹲在招待所门口的墙根边,看到长毛出来,呼啦一下全都围上去。
贺新不禁哑然失笑,暗道:想什么呢?自己跟那帮人有什么区别,居然大白天做梦起来。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的送快递吧,有机会捞捞外快,说不定两年就能攒够一套房子的首付。
咦,不对,长毛正在那儿发钱呢,自己也应该有啊!
“牛哥!”
刚才在屋里,贺新已经知道这货叫牛乐,是剧组的副导演。
“干啥?”
作为选角副导演,牛乐很不喜欢贺新。
原本戏里男一号小贵的扮演者已经有了人选,还是他找来的。那孩子为了角色整个冬天都在快递公司白干活体验生活。
他打心眼里喜欢这种努力肯吃苦的演员,也不理解导演怎么会对一个毫无表演经验的人感兴趣。
看到瞬间脸黑的牛乐,贺新丝毫不在意,在外讨生活这种脸色他见多了,依旧笑嘻嘻地指了指牛乐手中的一把十块面额的钱,道:“牛哥,您这是……”
“群演,十块一人。”牛乐没好声气。
“那我……”
“你什么?”
“我也演了。”贺新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呃……”
牛乐突然无言以对,终于正色地打量对方,谄媚的笑容,居然手里还隐晦地做着点钱的手势,这分明是来要这十块钱的。
天啊!你可是导演看上的男一号的人选!
咦,牛乐居然没啥反应,难道我的意思还不明显吗?
贺新又朝牛乐凑近一点,竖起两根手指,再次提醒道:“牛哥,我可是演了两遍。”
啊……
牛乐终于忍不住了,他实在不明白眼前这个谄媚、市侩的货色跟戏里那个胆小、淳朴的小贵有什么联系。
“两遍是吧,给你二十!走走走!”
“牛哥,您太客气了,其实给十块也……”
“滚!”
“哎,谢谢牛哥,回见啊!”
回见?
呸!此刻的牛乐恐怕再也不想这货。
对方虽然态度有点恶劣,却实打实的给了自己二十块劳务费。开玩笑,要是碰上一天单子少点,那可是他一天的收入。
两张十块纸币揣到兜里的同时,刚才心里那种患得患失,那些个所谓当演员挣大钱的不切实际的想法,瞬间被他抛到了脑后。
一转眼已经大中午了,难得的大晴天,赶紧回家晒晒被子,下午再争取多跑几单,今天的收入说不定能突破百元大关呢!
想到这里,贺新踩着老旧二八杠的双脚愈发轻快起来。
王晓帅和李华童坐在房间里反复看着两段录像。贺新的就是试镜的那段,相比之下那个叫唐波的演员资料更多一些,都是副导演牛乐拍的。
很显然唐波是有表演基础的,而且那孩子角色私下里积极的做了很长时间的准备,这个态度王晓帅是认可的。但要论舒服的感觉,对于他内心来讲,贺新要比唐波强太多。
这部《十七岁的单车》主要围绕进城打工的农村少年小贵和京城学生小坚两人之间关于单车而引发的一系列故事。
小坚因为车技高超,出于人物技能的特殊性,选择余地并不大,王晓帅几经挑选,总算找到了一个叫李兵的相对满意的人选。而农村少年小贵相对在演技方面要求更高,对于素人的贺新,王晓帅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没底。
“华童,你看这俩孩子,哪个更合适?”
确定男一号是大事,王晓帅在模棱两可之间,还是想征求一下制片人李华童的意见。
李华童是他的老搭档,以前是演员,后来逐渐转为幕后,最早做过他的副导演,被体制收编之后,便成了制片人。
这是他们一起合作的第三部作品。
待荧屏上的画面消失,李华童沉吟片刻,还是委婉道:“唐波的表演还是不错的。”
撇开唐波是副导演牛乐力荐这层关系不说,戏里的两个男主角,一个已经确定的就是新人了,如果另一个也是纯素人的话,从制片人的角度,他还是觉得挑选一个有表演经验的比较稳妥一点。
王晓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随即又摇头道:“但我总觉得唐波给我的感觉不太对,李兵的个子不高,唐波跟他差不多,两人站在一起,缺乏层次感。”
说着,他又把贺新试镜的那两段又重新放了一遍,指着暂停的画面,又道:“贺新虽然是新人,谈不上什么表演经验,可你看看这前后两段,说明这孩子还是很有悟性的。”
李华童听懂了他的潜台词,导演心里恐怕早就已经有了选择,只不过是需要一个说服他自己内心的理由。
“你是导演,谁更合适,说到底还是你自己才能决定。”李华童只得苦笑道。
……
贺新自然不知道王晓帅和李华童的这番对话,其实他拿到二十块钱之后,就没再把这事放在心上。
王晓帅这个名字虽然听着有点耳熟,但在他的脑子里能回忆起的导演除了张、陈、冯三大导之外,估计也只有宁皓和徐铮这两个名字了。
上辈子看电影,大概除了学生时代包场之外,他就从未再迈进过电影院,从录像带到盗版光碟,想看什么电影都有,后来电脑普及后连五块钱的盗版光碟都省了,网上应有尽有。
后来那些视频网站上的盗版没有了,他连充个会员都舍不得,更别提那高昂的电影票价了。而且那时候早已经是上有老下有小,生活的重担压的喘不过气,顶多也就是闲暇时分看看电视剧,或者偶尔网上出了免费版再瞄上一眼。
再说了那时也就看个热闹,打发时间,除了几张熟悉的明星的面孔,压根就不会注意谁是导演。
王晓帅这三个字,在他的潜意识里早就被打上了“不入流导演”的标签。
再说了汪宝强的神话仅仅就是一个例而已。能选中最好,不然也没啥损失,日子照样过。
他依旧每天骑着破旧的二八杠,走街串巷送着快递,为了今后的美好生活努力奋斗着。
有时候你越期盼的东西越不容易得到,相反你越是不把它当回事,好事往往就会落到你头上。
一个星期之后,他竟然接到了王晓帅的传呼,放下电话的那一瞬间,在若干年后用他在访谈节目中回忆的那样,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王晓帅居然真的邀请他出演他的新电影《十七岁的单车》中的男主角小贵。
晕乎乎地跑到新影厂招待所,晕乎乎地签了合同。直到他拿着合同和剧本从招待所出来的时候,人这才逐渐清醒过来。
当演员挣大钱,此时还离他太远。合同上签了三个月的时间,拍戏的这三个月他必须要辞掉现在的工作,回过头来再看看合同上写明的那五千块的片酬,怎么算好像都感觉不太合算。
第四章琢磨剧本
“哗!”
一桶水兜头浇下,贺新顿时打了个激灵,身上的鸡皮疙瘩肉眼可见的一个个凸起。拿起肥皂从头打到脚,搓巴搓巴,眼看水龙头下的水桶接满水了,赶紧拿起来,分两次把身上的肥皂沫冲干净,快速擦干身体,趿着拖鞋一溜烟跑回自己的小屋。
月底公司结账,这个月他的业绩不错,拿到手近小两千,加上平日里不通过公司的散件,月收入直逼两千五。
说实话钱刚拿到手的那一刹那,他还真有点后悔接了王晓帅的那个电影。可毕竟合同都已经签了,同时也许是自己心底还残存着一个小小的明星梦吧,他还是跟公司提出了辞职。
他没说自己要拍电影这事,这事说出来估计也没人信,弄不好还得被别人嘲笑。只是说临时有事,暂时不能在这儿工作了,估摸着三四个月以后,他还得回来。
这种快递公司没有基本工资,收入都是按分成算,加之贺新在这里干了将近三个月,没出过什么岔子,业绩也还算不错,临走老板特地热情地表示以后欢迎他回来。
这也算是他给自己留的一条后路,省的等拍完电影又得到处找工作。
下午回到出租屋,大杂院里静悄悄,租客都去上班了,房东俩公母这个点麻将还未散场,趁着没人他把自己扒剩下一条短裤,就在院里冲了个冷水澡。
穿上衣服,脏衣服用洗衣粉先泡着,然后舒坦地躺在床上。说起来无论是之前在工地干,还是后来送快递,压根就不存在什么休息日,鲜有如此闲暇的时刻。
点上一根烟,不自觉地又把枕头旁边的剧本拿了起来。剧本一共七八十页的样子,当初王晓帅给他的时候,说这是文学剧本。贺新搞不太明白,文学剧本跟真正的剧本有什么区别,反正看的时候跟小说没啥两样。
这几天贺新利用晚上的时间已经仔仔细细的读了两遍。他要演的小贵跟他一样也是个快递小哥,只不过小贵是刚刚进城,啥都不懂,很嫩。
小贵好不容易靠工作获得了一辆自己的单车,转眼就被人偷去,他不放弃寻找,结果找到了买二手车的小坚,小贵被小坚同学殴打多次仍然坚持,于是两人共享一辆车。小坚打了潇潇的新男朋友,对方报复,偏偏小贵来交接车,潇潇的新男朋友误以为他俩是一伙的,对他一顿暴打,还砸烂了他的单车。
显然这是一个有关青春的故事。从小贵渴望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单车,农村来的小保姆偷偷穿上主人的衣服和高跟鞋冒充“城里人”,不难看出故事想反映进城打工者的种种不易和渴望的心态。
不过贺新对此却很不屑,小贵哪怕再苦逼,至少还有个开杂货铺的表哥可以依靠。在原主的记忆中原主那会刚到京城的时候才叫苦逼呢,啥都不懂,被人骗到工地上累死累活干了两个多月,一分钱都没拿到,还差点被人骗到山西去挖煤。
挨打,饿肚子,露宿街头,得亏后来碰到一个好心的老乡给介绍了一个靠谱的工地这才安顿下来。
但你说苦逼吧,现在回过头来想想,贺新也偶尔会庆幸原主拥有一副好皮囊,一米八的大个子,长的虽说不像后世那些小鲜肉那么“漂亮”但总体也算过得去。要是真像自己上辈子那样,一米六刚出头,二十岁那会还一脸的青春痘,保准王晓帅打死都不会看上自己。
贺新感慨了一番,他倒是没啥想法,好歹人家王晓帅算是高看自己一眼,给自己脸了,那必须得兜着,怎么着也不能把这活给干砸了。
离进组还有几天,进组后不是马上开机,据说要进行剧本围读,演员之间相互熟悉之类的。贺新自问不是什么聪明人,两辈子都是初中毕业的学渣,笨鸟先飞吧。
起初他准备先背台词,但背了一阵又发现不对,感觉首先得先把剧本吃透。
怎么吃透呢?
按照他的理解,就跟上语文课一样,先得熟读,总结中心思想,然后归纳段落大意。
关在出租屋里潜心研究了两天之后,他惊奇地发现在理解之后背台词往往会很顺畅,而且还记得牢,不会前背后忘。
至此他才不由长叹,难怪当初上学的时候老师不断的强调背课文首先要理解,早知道这招管用,他也不至于语文老是不及格了。
背台词的进度上去之后,他又开始根据剧本中的描述琢磨台词语气的变化,但是台词语气的变化需要根据剧本中的描述来设定情境,于是他闭上眼睛开始想象。
比如这段:
小贵和他表哥秋生一边吃面条一边偷看对面楼里不停换衣服在窗口显摆的小保姆。
秋生:“哎,她又换了一套,你看。”
小贵:“你还别说,那女的长的还挺漂亮!”
秋生:“漂亮咋啦?看看不犯法吧?”
小贵:“你认识她吗?”
秋生:“她就是老来我这儿换酱油……小贵,你看见没有,这城里的女的,你看一换就是一大堆衣服,浪费!”
秋生推了一下小贵:“哎,行了,你别看了,看多了对你身心不好,干活去吧。”
贺新能想象出来,熟门熟路的秋生扒拉着面条,猥琐的笑,说话酸溜溜的。
此时的小贵应该怎么样呢?
也是一边吃一边看?
不对!一个刚刚进城的十七岁少年,正值青春萌动,看到漂亮的城里女人,还不停地换上漂亮衣服,像时装模特一样在落地窗前走来走去。他一定看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端着碗忘了吃,哪怕秋生不让他看了,他的目光还在恋恋不舍……
嘿,有点意思!他乐此不疲。
想象的画面犹如在贺新的脑中推开了一扇窗,一个从未见过的世界逐渐呈现出来。
他感受着这些画面,感受着剧本里的故事,感受着有关小贵的一切喜怒哀乐。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房梁和椽子,原本剧本上那些呆板的文字,此时在他的脑海里鲜活无比。
京城的大街上车水马龙,被打破了脑袋,脸颊红肿,嘴角流着血的小贵,扛着半拉单车,手里拎着变形的轮胎,一瘸一拐的走着……
这一切好像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贺新心里一阵阵的难受。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表演吧,或者说这是一个从未有过表演经验的菜鸟所理解的表演。
一转眼到了进组的日子。
贺新没有行李箱,当初从工地出来连铺盖卷都扔了,就一蛇皮袋。这会儿整理了几件衣服,毛巾、洗漱用品,拿个塑料袋一装,骑上二八杠颠颠地直奔地头。
剧组驻地还是在北太平庄的新影厂招待所。
“来啦!”
一进门,当初试镜时站在摄影机旁边帮着搭词的姑娘就热情地打招呼。
“来啦,娜姐!”
这姑娘是剧组的导演助理,叫塔娜,是个少数民族。
“导演他们在房间呢?”
大堂里冷冷清清的。
“导演和刘老师、曹老师他们勘景去了。哦,你在二零一房间。”
塔娜问服务台要了一把房间钥匙给他,又道:“李兵也刚到,你跟他一个屋。李兵,你知道吧?就是演小坚的那个。”
“知道,导演之前跟我提过。不过就知道名字,人还不认识呢。”贺新笑呵呵道。
“给你俩一个屋就是让你们尽快熟悉起来。”
“好咧,谢谢娜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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